床咚后只是一场梦38
第38章
我们站在台上。
可能是我们神情太放松，不似那八对人恐惧丧气，亦可能是我们腰板挺直，气色绝佳，不似有疾之人。
那里正收了笑颜，围着我们转了几圈，上上下下打量，只看得我毛骨悚然，浑身不自在。
他走到小鱼仙倌面前，围着他重新转了两圈，道：“刚才是这女子自荐，你愿意与她结为夫妇？”指着我。
小鱼仙倌白衣翩然，举止若风，略拢一下袖口负一手在身后道：“窈窕淑女，君子好逑。此女子明媚烂漫，在下见之倾心，心之所向，愿结伉俪情深。”
里正又看我一眼，问小鱼仙倌道：“你们认识？”
小鱼仙倌看我一眼，扯一下嘴角，昂头得意道：“不认识，萍水相逢而已。”又转身看着我道，“虽是萍水相逢，却是一见倾心，愿携手余生。”
小鱼仙倌说的话真是好，我朝他抿嘴笑起来。
里正又走到我身边，转了一圈道：“你当真是诚心自荐？”
我狂点头道：“诚心，诚心，自然是诚心。”
里正摸了一下胡子，道：“看你们年岁不小，当真并无婚配？若非处子之身，受那验身之法，可是要吃苦头的。”
我心中一动，这里正还真是烦，怎么这么多讲究，刚才不是还急着让人自荐么？好像什么猫猫狗狗都照单全收，怎么现在又讲究起来了？
里正道：“虽人数难齐备，但规矩还是不能乱，不然到了地府娘娘哪里，被查了出来，对我逍遥镇更是栽秧。”
我说：“如何验身？”
里正朝外一指，道：“看到那架子没？一会儿，人被架在上面，下面点火。若是处子之身，自然不惧下面的火，撑过去，以证清白。”
我看远处齐刷刷架着一排高架，下面吊着火盆，尚未点火。我吸一口气，这算什么验身之法？怕不怕又跟是不是处子有何关系？不禁为那些凡人忧虑，不知道他们能否顶得过。
我不失尴尬一笑道：“好说，好说。”
里正又道：“听你们口音，不像本地人。非我逍遥镇之人，亦是不可。另外，若是应了此事，虽有婚配，但也是情深无寿可享。”
我接话道：“自然是知道的，不就是下黄泉见阎罗王么，我们知道，知道。”
里正满意地“嗯”一下点头，又道：“那你们可是本地之人？”
我说：“当然是本地人，不然又如何会站在这里？”
“可是听起来口音不像。”
“因为……”我刚要说，被小鱼仙倌接了去，“我与锦觅姑娘原是千里之外他乡之人，只是去年家乡受灾，乡亲四处流散，我与锦觅姑娘流落至此，不过早已经取得逍遥镇籍册。我们亦是前几日方遇见，他乡遇故知，感情倍增，是以芳心暗许。只是在下家贫无以为礼聘之资，眼见心仪女子无法享三媒六聘之礼，实所不忍。听闻此次婚仪乃官家做媒操办，遂前来讨一番机会。既见锦觅姑娘自荐，在下自然要倾心相随，无惧生死。”
嗯，小鱼仙倌说得真不错，虽然里面有点奇奇怪怪的地方，比如他不忍心没钱娶我，就愿意让我死？不过看那里正倒是无甚怀疑，很愉快地接受了他的说词。
接着那里正又道：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，此事需经得家人同意方是正经。你说你们是外乡流离至我逍遥镇，你们的家人呢？家人在哪里？就算没有父母亲朋故友，也需得乡党联名同意。”
啊，那么麻烦，还要乡党同意，我脑子一转，赶紧道：“有的，有的。我爹爹在下面。”向远处老胡卖力地甩胳膊。
那人群中老胡可能还不知道我在唤他，先是指了一下自己，经旁边连翘和扑哧君一推，才向台子走来。
老胡甫一走到台上，为防他说错话，我就走过去当先喊了声“爹爹，”朝他背后掐了一下，然后笑嘻嘻问：“爹爹，你是不是同意官方为我做媒，嫁给这位公子啊？”眨巴了一下眼。
老胡先是疑惑地看我的脸，然后着急忙慌道：“愿意，愿意。哦，我是他爹爹。他是我女儿。”又走到小鱼仙倌跟前道，“哎，这是我姑爷，多俊俏的小伙子，我自然是愿意的。”抹了一下泪对我说，“哎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，小淘淘，你可要离开爹爹了，爹爹真不忍心……”
哎，这老胡还扮我爹爹上瘾了，说个没完，我勉强陪着笑脸，把他往台下半扶半推：“您就放心吧，您就放心吧，您先下去吧。”他才恋恋不舍地下了台子。
里正问小鱼仙倌道：“你的家人在哪里？”
小鱼仙倌道：“在下父母早逝，只有一兄弟。”
“你的兄弟现在何处？”
小鱼仙倌捏了捏手，略一停顿道：“就在台下。”
“何不让他上来，为你作证一番？”
小鱼仙倌招呼扑哧君上来，扑哧君拉长脸上了台，走到小鱼仙倌面前，甚是公事公办的态度，道：“嗯，这是我兄长，我是他弟弟。他要与这位锦觅姑娘结婚，我没有意见。他此一去，我也会好好照顾这个家，兄长你放心。”看一眼润玉。
润玉勉强轻扫了一下他，就将脸别到一边。
这俩兄弟，看起来竟是像仇人似的，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。
里正高兴道：“如此便算好了。今日九对新人圆满成数。”
扑哧君走下台，我与小鱼仙倌坐到了后面的空位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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